“马氏”苻生酒宴射大臣，张诈夺位淫后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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苻生酒宴射大臣，张诈夺位淫后宫

苻生遂迁吏部尚书辛牢为尚书令，右仆射赵韶为左仆射，尚书董荣为右仆射，中护军赵诲为司隶校尉。两赵有堂兄名赵俱，曾为洛州刺史。苻生本欲召赵俱为尚书令，赵俱托疾固辞，并且戏赵韶、赵诲道：“汝等不顾祖宗，竟敢做此灭门事么？试想毛梁何罪，乃竟诛死？我有何功，乃得升相？我情愿速死，不忍看汝等夷灭呢。”未几，果以忧愤告终。丞相雷弱儿刚直敢言，见赵韶、董荣等用事，导主为恶往往面加指斥，不肯少容。董荣等遂暗地进谗，诬他构逆，苻生因此杀死雷弱儿，并及他九子二十二孙。雷弱儿系南安羌酋，素得羌人信服，至无辜受诛，羌人当然怨生。苻生不以为意，名为居丧，仍然游饮自若，弯弓露刃，出见朝臣，锤钳锯凿，备置左右。即位未几，凡后妃公卿，下至仆隶已被杀毙五百余人。司空王堕又为董荣所谮，说是天变相关，把他处斩。王堕甥洛州刺史杜郁，亦连坐受诛。

一日，苻生在太极殿召宴群臣，命尚书辛牢为酒监，概令极醉方休。群臣饮至尽醉，辛牢恐他失仪，不便相强。苻生大怒道：“汝为何不使人饮酒，乃坐视无睹么？”说至此，手中已取过雕弓，搭矢射去，适贯辛牢颈项，便即倒毙。吓得群臣魂魄飞扬，不敢不满觥强饮甚至醉卧地上，失冠散发，吐食污衣，弄得一塌糊涂。苻生反拍手欢呼，引为大乐，又连喝了数大觥，也自觉支持不住，方返身入寝去了。群臣如蒙恩赦，乃踉跄散归。

越年二月，苻生谕征东将军晋王苻柳，命参军阎负、梁殊出使凉州，招谕归附。凉州牧张重华自击退赵兵后，重任谢艾事必与商。偏庶长兄长宁侯张祚，与内侍赵长等，表里为奸，交谮谢艾，惹得张重华也起疑心，复出谢艾为酒泉太守。嗣是张重华不免骄怠，希见宾佐。晋廷尝遣御史俞归，册授张重华为侍中，都督陇右关中诸军事，封西平公，张重华方谋为凉王，不愿受诏，经俞归再三劝导，方才无言。嗣因燕降将王擢为秦所逼，率众奔凉，即命王擢为秦州刺史，使与部将张弘、宋修，会兵攻秦，被秦将苻硕杀败，掳去张弘、宋修，惟王擢得脱身逃还。张重华不加王擢罪，再拨众二万，使复秦州。王擢感激思奋，拚死报恩，果得大败苻硕，仍将秦州夺还。张重华乃拜表晋廷，请会师伐秦。晋但遣使慰谕，实授张重华为凉州牧。张重华因晋未出师，也不敢冒昧用兵。

天下不如意事，十常八九，最难堪的是中冓贻丑，敝笱含羞，防不胜防，说无可说，遂令一位年富力强的藩帅，酿成心疾，郁郁而亡。史未详言张重华病因，作者读书得间，故有此论。张重华嫡母严氏奉居永训宫，生母马氏奉居永寿宫。马氏本有姿色，为张重华之父张骏所宠，张骏殁时马氏年将四十，还是丰容盛鬋，螓首蛾眉。就中有一个登徒子，暗暗垂涎，靠着那宗室懿亲，脂韦媚骨，出入宫禁，侍奉寝帷，费尽了许多心思，竟得将马氏勾搭上手，演成一回鹑鹊缘。那马氏美等宣姜，淫同夏姬，倒也不惜屈尊降贵，甘献禁脔，两口儿朝栖暮宿，非常狎昵，只瞒过了一个张重华。后来，年深月久，不免暴露，竟被张重华闻知，懊恼得不可名状。看官道淫夫为谁？就是张重华庶长兄长宁侯张祚。张祚虽非马氏所生，名分上也称母子，此时以子烝母，怎得不使张重华恨煞？张重华意欲诛张祚，计尚未定，忽有厩卒入报，厩马四十匹，一夜都自断后尾，转令张重华惊愕得很，只恐诛张祚生变，未敢径行。既而十月闻雷，日中现三足鸟，变异迭出益使张重华寒心，且忧且愤，竟致成病，渐渐的沉重起来。乃命子张耀灵为世子，且手诏征谢艾入侍。谢艾尚未至，张重华已殁，年才二十有四。《晋书》作二十七。在位只八年。

张耀灵甫及十龄，承袭父位，内事由祖母马氏主张，外政当然被伯父张祚，把持了去。名为伯父，实可呼为祖父了。右长史赵长、尉缉等向与张祚秘密往来，结为异姓兄弟。至是矫托遗命，授张祚为抚军大将军，都督中外诸军事。张祚意尚未足，再嗾赵长等建议，说是时难未平，应立长君，一面自求马氏，乞从赵长之意，立己为主。马氏身且委张祚，哪有不从之理？这是枕席效劳的好处。当下废张耀灵为宁凉侯，由张祚自立，称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凉公。张祚既得志索性大肆淫虐，张重华妃裴氏，年方花信，也生得妩媚可人，他竟召令入室，逼使伴寝；就是重华妾媵，俱胁与宣淫，甚至未嫁诸妹，也公然纳入，轮流奸污。专喜奸淫本家妇女，也是奇癖。张重华有女才阅十龄，玲珑娇小，未解风情，偏又被张祚引诱入内，强褫下衣，任情摆布。幼女怎堪承受，徒落得床褥呻吟，无从诉苦。三代被淫，不知是何果报。凉州人士，争赋墙茨三章，作为讽刺，张祚还管甚么清议，但教自快肉欲，彻夜寻欢罢了。

（本篇完）